5月4日，浙江省诸暨市财政部门工作人员（左）到海铁联运中心查看外贸货物运输情况。图/新华社
近日，浙江省统计局公布了一系列经济数据。一季度浙江全省生产总值18925亿元，同比增长4.9%，比全国数据高出0.4个百分点。其中，一季度，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3.0%，比上年四季度加快2.5个百分点。而在今年1至2月，浙江的这个数据为0。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浙江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是如何实现零的突破的？数据“过山车”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资料图)
1-2月这个数据为何是零
3月20日，浙江省委机关报《浙江日报》头版头条刊发《都这么拼了，为什么还是0%——前两个月浙江规上工业观察 》一文，引发舆论关注。
自从去年年底疫情防控措施优化调整之后，全国各地火力全开拼经济，浙江也不例外。
去年12月7日，优化落实疫情防控新十条发布。此前三天，浙江省商务厅等省级部门就已经抢先一步，组织外贸企业日本行、欧洲行，打响了全国各地“出海抢订单”的第一枪。很快，作为经济大省，浙江省各种稳经济的动作不断。
1月28日，浙江省委召开全省深入实施“八八战略”强力推进创新深化、改革攻坚、开放提升大会，部署实施数字经济创新提质“一号发展工程”、营商环境优化提升“一号改革工程”、“地瓜经济”提能升级“一号开放工程”。
随后，浙江各设区市陆续在 “新春第一会”展示拼抢姿态，聚焦民营经济、制造业、作风建设、实干争先等主题，以“分秒等不起、时刻坐不住、处处慢不得”的紧迫感，拼经济、抢项目、扩投资，夺取开门红。
2月初，浙江省政府印发《关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政策》，围绕投资、科技创新、先进制造业等一系列问题出台相应措施，旨在进一步提振市场信心，稳定发展预期，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然而，1-2月的数据貌似不乐观，浙江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0%。这不禁让人疑惑，《浙江日报》甚至以《都这么拼了，为什么还是0%——前两个月浙江规上工业观察》的标题解释这一数据的背后。
如果单看这一数据，零增长确实不容乐观，不过，这个零指的是与去年同期持平。要知道去年同期浙江规上工业增加值增速高达10.7%，列全国第一。如果这么一看，就能发现，能维持零增长而非负增长，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长期以来，浙江形成了以终端消费品为主的产业结构，消费市场好，工业就好，反之亦然。因此，1-2月规上工业增加值同比零增长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外需不振，二是内需乏力。
浙江是外向型经济大省，深度参与全球市场的合作与竞争。因此，全球主要经济体增速放缓导致的外需不振，给浙江带来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企业订单减少，开工不足。从去年9月开始，浙江规上工业出口交货值连续四个月负增长，今年1-2月为-12.5%。
所以，1-2月零增速的背后，已经是浙江工业企业在巨大压力下的逆势拼搏了。
3月发生了什么
年初，浙江省各地为了拼经济也是不遗余力。
浙江省委常委、杭州市委书记刘捷强调，要努力到没有遗憾、拼搏到毫无保留。嘉兴市委书记陈伟指出，全市上下要拿出“敢”和“干”的劲头、发扬“闯”和“创”的精神，像军团一样地去攻、像战士一样地去冲。宁波市甬派新闻客户端的文章指出，宁波要逼近“前方标兵”、甩开“后方追兵”、超越“左右强兵”，一天也耽搁不得、一刻也松劲不得、一丝也懈怠不得。
拼订单、拼服务、拼实干。好在，各地1-2月份的努力也算没有白费，为3月份的爆发攒足了力量。
工业生产正在加速把时间“抢”回来。3月份，浙江全省规上工业增加值为2149亿元，同比增长8.6%，远高于全国的3.9%，一下子将一季度数据从零拉高至3.0%，和上年四季度相比加快2.5个百分点。
数据显示，一季度，浙江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3.0%，其中规模以上工业中民营企业增加值增长5.5%，增加值占比70.4%。数字经济核心产业、装备等产业制造业增加值分别增长8.7%和8.1%。
尤其是浙江新能源产业发展亮眼。一季度浙江省新能源产业增加值增长33.0%，拉动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1.3个百分点。太阳能电池、风力发电机组等新能源产品产量分别增长52.6%和32.4%。
工厂的火热直观体现在电力数据上。3月份，工业用电量对全社会用电量增长的贡献率达到40.66%。用电量同样指向新能源领域，一季度全省互联网数据服务业、光伏设备及元器件制造业实现急速扩张，用电量同比分别增长19.94%、40.17%。从制造业体量来看，全省31类制造业中有六类行业用电创2019年以来月度用电新高，超八成制造业用电体现出积极向好的趋势，行业用电增长面不断扩大。
更重要的是，随着生产生活秩序恢复正常，3月份开始，消费市场的复苏明显。3月份浙江省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到2693亿元，同比增长13.2%；出口更是实现33.0%的高增长，扭转1-2月份负增长的局面。其中，新能源汽车零售额增长61.0%。
3月份的数据暴增，极大地抹平了1-2月份的数据乏力，使得整个一季度数据继续向好。
5月2日，在位于浙江省嘉兴市秀洲区王店镇的浙江振申绝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聚氨酯车间内，工人进行管托安装工序。图/新华社
如何持续地增长
今年世界经济形势总体不容乐观，不稳定、不确定、难预料因素比较多，对于浙江省来说，如何继续稳增长是一个考验。
浙江正全面实施415X先进制造业集群工程，全力稳链固链。年初印发的《浙江省“415X”先进制造业集群建设行动方案（2023-2027年）》提出，到2027年，“浙江制造”在全球价值链创新链产业链的位势明显提升，制造业增加值占全球比重稳步提升。
项目投资被认为是工业发展的强引擎。幸运的是，一季度的经济数据令人鼓舞。一季度浙江全省项目投资增长14.8%，工业、制造业投资分别增长19.3%、19.4%。尤其是工业技术改造和高新技术产业投资分别增长15.6%和34.4%。
根据《行动方案》，浙江设立了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现代消费与健康、绿色石化与新材料等4支产业集群专项基金，每支基金规模不低于100亿元。随着经济持续恢复，再加上资金的扶持，传统产业技术改造、转型升级有望加快；高技术产业快速发展，更有利于提升产业链供应链韧性，持续提高产业附加值和竞争力。
作为浙江重点打造的新能源产业，优势越来越明显。纵观目前浙江的新能源产业链，除了氢燃料电池企业实力有待验证，锂电、汽车、绿电、光伏、风电、储能均表现不俗。浙江新能源产业主要分布在杭州、宁波、湖州、嘉兴、衢州、温州等地。有机构统计了浙江省42家知名新能源企业，年营收约7136亿元，其中上市企业30家。
另外，浙江经济最大的特征是中小企业数量多，对市场的灵敏性高。让中小微企业健康活下去甚至快速地成长起来，对当地经济的拉动效应明显。数据显示，截至3月底，在浙江省市场监管部门注册的市场主体已经达到了960多万个，其中大部分为民营企业。
数据显示，今年以来，浙江省新增企业有11万多家，而去年从规下转规上的企业数量有约1.1万家，今年一季度又有约4000家企业转为规模以上；从就业人数来看，目前在中小微企业从业的人数达到约1100万人，同比增长3.8%，比规上企业从业人数增长2.8%。
这都说明中小微企业发展壮大态势比较好。就工业领域而言，中小微企业增长最快、回升最大。特别是小企业，3月份增速达到9.4%。更喜人的数据是，浙江的中小微企业注重研发投入，数据显示，有六成中小企业有研发投入，这说明企业的信心正在增强。
要想经济持续稳定地增长，本质上就是要解决如何让企业想投资、敢投资、能投资的问题。
接下来，就看浙江各地的行动了。这无疑值得期待。
文/谢良兵(标准排名城市研究院院长）
编辑/柯 锐
校对/吴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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